陌寒

不写了,搬图随缘(主要是看有没有时间看微博),本人是资深稻米,此号一般只用来看朱一龙相关和盗笔相关。

【718傅红雪生贺24h·03:00·鸿雪】狐言

私设:民风开放,男风盛行。

      玄幻背景,雷者勿入。

(注.琴音的描写改自百度百科)

BGM:狐言——洛天依&河图

“一鸿!”宋世荣从门外跑了进来。

“何事?匆匆忙忙的作甚?”一名白衣男子从帘后踱步而出,携一纸折扇,刘海下是一副绝佳的模样——剑眉勾勒出脸部轮廓,眉下是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一抹薄唇带着浅笑,显得多情却又带着些春风和煦般的暖。本为男子,却长的一副勾人的好模样。

“一鸿,我方才去街上买点点心,你猜我听到了什么?”宋世荣自然地落座在桌边,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

“有话快说,莫要吞吞吐吐的,若是不合我心意的消息,这茶啊,你也别想喝了!”

这位名为一鸿的白衣男子走了过来,夺过即将被宋世荣递到嘴边的茶杯,貌似威胁地看着他。“喂!余一鸿!不带你这样的!”“那又怎样?说不说?不说就赶紧走!”

“说就说!谁怕谁啊!”宋世荣愤然,翘起二郎腿,“你可知最近汴京最近可热闹了? ”“感觉到了,然后呢?”余一鸿摇了摇纸扇,兴致不高的模样。

“六扇门啊新招了名捕快,听说,是个绝佳的美人儿呢!”

“美人儿?小姑娘?”余一鸿挑了挑眉,“那我可不感兴趣。”

“诶~不是!是个男子,听街坊们说,长得唇红齿白的,好生标致呢!”宋世荣摆摆手,“我听那王家二少爷说,那人自打来了汴京就是一袭红衣,性格清冷果断,烈性十足。不少世家公子都想着约上一约呢!”

“哦?这么说来,当真是个十足的美人儿了。”王家的二少向来对美人眼光挑剔的很,能得到他的肯定,定然不是什么芸芸的模样。“如此美人,还做甚的捕快?”余一鸿将折扇一收。

“一鸿,你是说?”宋世荣看向面前的好友,洒脱不羁的笑容出现在一张精致的脸上,居然诡异地不违和。

“美人作甚的捕快!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余一鸿放下茶杯,“待本公子出手,救他浪 子 回 头!”

“你当真?那人性子可烈着呢!”宋世荣赶紧接过茶杯灌了一口。

“我你还不信了?”余一鸿“啪”的一声关起折扇,用扇面撩起宋世荣的下巴,一脸轻蔑的看着他。“我哪敢啊?你可是魅香楼的首席琴师,汴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魅香楼的规矩,向来只挑长相出挑之人的。”宋世荣用手推开颔下的折扇,道。

“那便拭目以待罢!”余一鸿知趣地拿开了手,起身往外走去。

“诶?一鸿你去哪?”宋世荣才刚拿出买回来的糕点,便瞧着这人走了。

“去会会那美人儿!”

“那这点心呢?”

“你自个儿留着吃吧!”

……

六扇门

“红雪,师父叫你过去一趟。”大师兄叶开留下一句话后就飞快地跑了出去,只留一个飞奔的背影。

“……”傅红雪无奈地看了眼跑出门的大师兄,六扇门人员众多,倒也不缺捕快,只是师父尤其喜爱他和他这个大师兄,又恰数他二人武功最好,凡是有什么较难的任务,皆是交予他二人来办的。大师兄功夫好,但油嘴滑舌,不喜跑腿儿,常常将事丢给他,现在看来,估计又是如此。

走到师父的房门前,还没等傅红雪叩门,里头便传出了师父的声音:“直接进来吧。”

傅红雪推开门,缓缓走入房间。正厅前方盘腿坐着一位年迈的长者,头发花白,看起来个头并不高,但威严不减。此时,长者正闭着眼运功,傅红雪堪堪止步于距他十步开外处。

长者也未让他等上太久,,缓缓收了功。

“师父。”傅红雪抱拳叩道。

长者睁开眼,眼神淡然地看着面前自己的小徒儿。

半月前他与叶开出门追拿出逃的逃犯,为追拿此妖,他们两人一路追到了昆仑山下。刚到昆仑山脚下的小镇,便看见一名穿着红衣的男子拎着一名长相形似他们目标的妖向村口方向走过来。

“这位少侠,还请留步。”叶开在师父的示意下上前拦住傅红雪的道路。

“何事?”傅红雪随手把那妖丢在了脚边,抬眼道。

叶开嘿嘿一笑,说:“这位少侠,请问你可认识你身边这位男子吗?”

“不曾。”“那你们这是?”“你是谁?”

叶开一时哽住。

“在下叶开,这位是我师父。我们是从汴京来的,这是我们的令牌。”叶开上前一步,拿出腰间的令牌,正是六扇门的专属令牌,“你刚拎着的这位,是我们二人此次来昆仑追捕的逃犯,若可以的话,还请少侠行个方便。”

“你们是六扇门的人?”傅红雪随手将脚边趴着的妖拎起来丢给了叶开。

“是,请问少侠是有事需要帮忙吗?”叶开接过逃犯,利落地绑好他的手脚。

“小兄弟可有考虑过入我六扇门?”一直站在叶开身后的长者突然发问,看向傅红雪。

“可以?”傅红雪转过头,问道。

“自然。”李老从到了这儿就一直在观察傅红雪。一身黑红劲装,头发束的高高的,一根红色发带随意的绑在马尾上。模样倒是极佳的。傅红雪有着一双极为漂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和两片十分漂亮的唇。但最让他在意的是傅红雪的武功。虽未见他真正出招,但他们所追的逃犯妖法并不低,否则也不会让他亲自来走一趟。但就这么轻易地被傅红雪所抓,这年轻人的武功绝不是一朝一夕修来的野路子。

他可能是出自哪一派正门学派的弟子,而且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昆仑山。

“少侠可愿与我们一道回汴京?”叶开恰是时候地插了一句,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师父这是看上这位少侠,想将其收入麾下了。

“过几日,我来汴京找你们,”傅红雪思考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道,“我还有些事需要办。”

“好,那我们便先行一步,汴京见。”叶开拖着那个逃犯,与师父二人翻身上马,向傅红雪抱拳道谢,“告辞。”

“告辞。”

傅红雪确实是个守信之人。

他们前脚到达汴京不到五日,傅红雪后脚便来了汴京,直接来了六扇门拜访。

他还成为了全汴京的风云人物。只因着拒绝了汴京第一世家杨家大少爷的追求。

李老想起那日的场景就觉着好笑。

那日他带着傅红雪去汴京的大街小巷去溜达,顺便带他熟悉熟悉环境。突然,一架价值不菲的马车就停在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位穿着极为奢侈的男子。

“诶你看,那是杨家大少。”“哎呦,那红衣公子怕是逃不过他的魔爪了。”“可惜了可惜了……”

路人此起彼伏的交头接耳声闹的傅红雪头疼,他拉住李老,转身就往回走。

“诶!美人儿别走啊!”杨大少见他转身就走,跳下马车就追了上去。他的手才刚碰到傅红雪的衣角,就被一柄黑色的长刀抵住了脖颈。

“滚。”傅红雪厌弃地瞥了眼他,片刻后便放下了刀,转身欲离开。

“美人儿可愿跟了我?本少爷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财富,何必干这些打打杀杀的活计?”杨大少倒也心宽,不仅不怕,还腆着脸跟了上去。

“……”傅红雪不打算与他纠缠,加快了步子。“美人啊,我……啊!”这声惨叫在大街上显得极为凄厉,随着惨叫声落下的还有杨大少的一缕头发

“唰!”的一声,众人还未见他是何时拔刀的,那刀便已经入了鞘。

杨大少额前被削掉了一缕头发,脸上留了一个细长的口子——明显是方才傅红雪用刀划的。

“我拔刀就要见血,这次是个教训,离我远点。”傅红雪冷眼看着面前吓得不知所措的杨大少,随李老一道回了六扇门。

不过从此他傅红雪的名声便在这汴京城里传开了来。

长得标致,再加之武功又强,办事效率也很高,反倒让追求者乐此不疲地上阵来。

想到这儿,李老憋了许久的笑终于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师父为何而笑?”傅红雪见师父瞧了他一会儿,突然发笑,心下疑惑。

“无妨,只是想到了前几日街上的情景,觉着好笑罢了。”李老摆摆手,示意无碍。

“师兄说,您找我?”傅红雪对面前这个言笑晏晏的长者也是没了脾气,耐心问道。

“确实有事儿要你去办。”长者敛了笑容,恢复方才一副严肃的模样,抚了抚胡子,道:“前几日有人向六扇门寄来匿名信,道魅香楼的交易有蹊跷。”

“此事交由开儿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他生性洒脱惯了,做事不够稳重。更何况,魅香楼的背后,是万妖宫。为师思来想去,便只有你了。”

“此事由你全然负责,必定要在三个月内给我调查出来。你 可能做到?”

“是,师父。”傅红雪领了任务,便退了下去。直奔大门而去。

他打算先去魅香楼探个大概。 

……

余一鸿晃晃荡荡地从魅香楼溜达到了六扇门的大门口,还没靠近就瞧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那便是宋世荣方才同他说的那个美人儿吧。

当真是一副刀削斧凿的好皮囊,当得上倾城二字。就如那莲花一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余一鸿想了片刻,便跟上了美人儿的脚步。他装作不经意地从傅红雪身边过去,撞了下他的手臂。

“让开!”傅红雪向来不喜与人肢体接触,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白衣公子,忽地往自己身上靠,论谁都会觉得不快。

“少侠这是何意?”余一鸿打开折扇,放在胸口前摇了摇。

傅红雪这才偏过头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你挡我路了,麻烦让一下。”

“诶?我看你长得怪好看的,怎的要做这六扇门一个小小的捕快?”果然是个清冷之人。余一鸿凑近了点,将傅红雪逼到墙边

“与你无关,”傅红雪抬手用刀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让不让开?”

“我若是不让,你该当我如何?”余一鸿总觉着这人眼熟的很,像是曾经见过似的,一时却也想不起来。

他用两臂将傅红雪抵在墙边。两人靠的极近,他仿佛能闻到傅红雪身上若有若无的雪莲香气。不过还未等他细细再品上一会儿,膝后一阵痛感袭来,让他瞬间就软了腿弱了气势。

“嘶!”余一鸿堪堪扶住一旁的墙壁,才留得一丝体面,没有让自己直接扑到在地,“小白脸儿下手可真狠啊。”

“再有下次,可不止这么点教训了。”

“小子,你记住!我叫余一鸿。后会有期!”

“记住了。”傅红雪扬了扬头,留下一句:“后会无期。”

……

缓过一阵刺痛后的余一鸿抄了近道赶回了魅香楼。

刚进房间,宋世荣便气喘吁吁地赶来:“一鸿,你可算回来了,这曲儿马上就得开始了,琴师们都等着你呢。”

“我这就来。”余一鸿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紧跟着进了一楼的屏风后。

坐在大厅的客人们见着屏风后出现的人影,纷纷小声讨论道:

“余公子来了。”

“不知今日是哪位客人能够得余公子的赏识,能得他提点。”

“哎呀,我等普通人就莫想了。想得余公子赏识的人,不仅要懂琴,还得要一张好看的脸。”

“听说余公子也生的一副好皮囊,听有幸见过一面的人道,那双桃花眼长得煞是好看呢!”

“可惜就是不喜见人……”

余一鸿听着众人的讨论,嘴角轻微一勾,抬手抚琴。

“铮……”一抹琴音打断了宾客们的碎碎叨叨,霎那间整个大厅安静如斯。

潺潺的琴音从屏风后传来,散音松沉而旷远,同大地般,引远古之思;其泛音则如天籁,象天,若清冷入仙;按音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时如人心之绪,飘渺多变。琴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一时之间,仿若进了仙境。

傅红雪正是此时推门而入的。

“吱呀”的一声,美妙的琴音瞬间被这不和谐之音打断。

抚琴的手骤然停住,琴声也戛然而止。

“这不是六扇门新来的那个傅红雪吗?”

“也不知余公子会不会怪罪于他?”

余公子?谁?傅红雪皱了皱眉头,茫然地站在门口。

余一鸿听到这个名字一愣,傅红雪?难道是……

“傅公子既然来了,那便入座吧。”余一鸿皱眉抬头往外一看,原来是他!不由失笑,来得正巧。他向旁人吩咐道:“带傅公子去我二楼的雅间。”

魅香楼的主人是余一鸿的师父。他知晓余一鸿向来不喜有人打断他抚琴,因此每当有人突然闯入魅香楼打断他的琴音,如非余一鸿亲自吩咐带去雅间,此人怕是免不了罪受。同样,当日唯一一个可以窥见余公子真容的名额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人的头上。

余一鸿向来是以清冷潇洒形象在外。自此规矩以来,只有两个人受到过特殊待遇:一个是一名误入魅香楼的小乞丐,余一鸿瞧他可怜,便不忍怪罪于他。另一位便是傅红雪。

一小厮从屏风后走出,走到傅红雪身旁说了几句,傅红雪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便跟着他上了楼。

众人见状,不免一顿可惜。紧接着,又是一阵八卦之音。

“可惜了,今日的名额就此般被那傅红雪截胡了去。”

“不过不得不说,那人长得确实好看,也难怪余公子瞧上了他。”

“你说,他两会不会就此……?哈哈哈”“这也说不定啊哈哈。”

余一鸿置若罔闻,紧接着方才被打断的地方续上剩余的曲子,一众人皆是闭了口。

……

一曲毕,听客还沉浸在琴音中,余一鸿已经从特定的通道离了场。

他推开雅间的门时,傅红雪正坐在桌边喝着茶水。

“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余一鸿将琴收到匣中,上好锁,转身坐到傅红雪对面。

傅红雪放下茶水,抬眼:“多谢。”

“多谢?谢我什么?”余一鸿抬眼,与其对视。

 “方听他们说了这里的规矩,”傅红雪站起身,双手相握作了个揖,“今日多有叨扰,抱歉。在下先行告辞。”

“傅公子请留步。”

余一鸿喊住傅红雪,走上前,轻声提醒道:“魅香楼是万妖宫的地盘。若非必要,以傅公子六扇门弟子的身份,最好还是不要再来此了。保重。”

“我知道了,多谢。”傅红雪愣了一下,道了谢便离开了。

余一鸿站在窗边目送着傅红雪离开,眼神暗了暗。

你还活着,真好。

……

“娘!”

“鸿儿,快走!”

“不要!娘!我要跟你在一起!放开我!”

“鸿儿,记住,跑的远远的,一定要活着!”

“你们放开我!我要救我娘!放开我!”

小小的白狐精被强行被族人带走,一路向西北逃亡。

不知从哪儿散播而来的谣言,说是得了白狐的心脏便会长生不老,白狐一族子民为躲避捕杀,不得已隐匿于山林。

然好景不长,在几位族人集体在外出觅食时,竟不慎被人识破了身份,引来了杀身之祸。东厂的数十拨人手向着深林进发,势必要捕获白狐一族。

为引开这些人,好为族人争取一条生路。白狐族长芸娘不得已将自己年幼的儿子交予族人,只身一人去引开前来追捕的人类。

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而结果自然而然。

一路上,大护法将众族人分散到各个不同的方向去逃难,最后只留下自己和年幼的余一鸿。

“一鸿…你要记住…你娘是被东厂的人害死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给你娘…报…仇……”

这是大护法临死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忍着眼泪,漫无目的地一路奔逃。却又碰到了西北的沙尘暴。

或许就这么结束了。

当他失去意识前,他是这么想的。

……

“嘶”

当他醒来时,他以为他已经到达了天宫。娘跟他说过,如果他不做坏事,加紧修炼,死后就能成仙。

可是死后是不会有痛感的。

当他腿上清晰痛感传来,他猛地坐了起来。他还没死!他还活着!

可是这是哪儿?

他的记忆仅仅在他被卷入风暴之前。

“哒哒哒”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余一鸿不顾自己的腿上的伤,从床上跳了下来,躲在床底。

是有人来抓他了吗?

“嘎吱”门开了。一个小小的人儿走了进来,手上还摇摇晃晃地端着一些小药罐。

小人儿看了一眼床,连忙放下了药,跑出门外,大喊:“娘!我们救回来的那个哥哥不见了!”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走了进来:“不见了?这外头那么大的风沙,他能去哪?”女人检查了一下门锁,并没有打开的痕迹,放心下来:“雪儿别担心,他定还在房间里呢,可能是害怕,躲起来了。”

“小朋友,我知道你还在房间里。伯母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好人,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呢,赶紧出来让雪儿给你上药,好吗?”女人带着小人儿走到房门口,“你若是害怕,我们两便在门口站着,你先出来好吗?”

余一鸿感觉到了他们的善意,缓缓地从床下爬了出来,怯怯地问:“你们不会杀我的是吗?”

“小哥哥,我们是好人,怎么会杀你啊。”被女人叫作雪儿的小男孩松开女人的手,缓缓靠近他,“你的伤还没好呢,我给你换药好不好?”

“恩……”

过了好几日,沙尘暴终于停了。余一鸿的伤也好的差不多,渐渐的可以到处走动了。

“一鸿哥哥,吃饭啦!”“雪儿,你先去,我这就来。”

这几日的悉心照料,母子两对他的好他看在眼里。也渐渐放下心防,开始接纳他们。

“雪儿。”

“恩?”

“以后若有机会,我定要带你去看这世上最美的风景。”

“好!”

年少的誓言,永远如此真实又简单。

……

可变故往往来的猝不及防。

当傅红雪打开院门,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母亲时,脑海中如同电闪雷鸣。

一个时辰前,母亲要他去村外的王婆婆家买点肉,说等他回来就给他和一鸿哥哥做红烧肉吃。可当他回来时,只剩下母亲冰冷的尸体,一鸿哥哥也不知所踪。

余一鸿走了,他逃走了。

因为他,他害死了花伯母,他没有脸面再去见雪儿了。

一个时辰前,伯母叫雪儿去买肉,顺便就叫他另一头的李婆婆家去买些蔬菜。

李婆婆家比王婆婆家近,他回来的更早些。

“伯母,我……”

他亲眼看到一群穿着一样服装的人,闯进他们的家,看着他们逼着花伯母交出他。花伯母不肯承认,看着花伯母被那群人一刀毙命。

他还看到,花伯母看到了他,把手放在背后,示意他快跑。

“一鸿,要活着。”

……

“啊…”

余一鸿从梦中惊醒。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找杀害他母亲和花伯母的凶手。当年从西北跑回来后,他便被万妖宫的主人捡了回去。

他拜入万妖门下,成为了关门弟子。师父将毕生的剑法和琴技都交给了他。让他在短短的七年内,在汴京成为了魅香楼的首席琴师,同时也是汴京剑术第一的剑客。

可这远远不够。

师父帮着他查到了他的杀母仇人。正是东厂那个作恶多端的聂公公。当年他为寻长生之法,竟将他的母亲芸娘的心取了出来作药引。

其实他今日已经认出了傅红雪就是当初救他的那个小男孩。只是,他不敢再拿他的命去冒险。

雪儿,若是你此生就此在六扇门做事,倒也无甚大碍。希望你不要被卷进来。

……

已是三更时分了,傅红雪还未就寝。

他想着他的母亲,想着那个眉眼弯弯的小哥哥。

“余一鸿。”

是你吗?

从见到他的那一面开始,傅红雪就有一种熟悉感,直到他说出名字。

当年的事,他知道真相吗?

……

紧接着的半个月,傅红雪便常常到魅香楼来寻余一鸿,也不说往事,只是喝喝茶水,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亦如旧识。

“诶一鸿,我瞧着那个叫傅红雪的美人儿天天都来寻你,他是不是对你?恩?”一日,余一鸿送走傅红雪后,宋世荣跑来,兴冲冲的问道。

“瞎说什么呢?我倒是看上他了,人能看上我吗?”余一鸿正想着该怎么不让傅红雪发现自己的身份呢,敷衍了句。

“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宋世荣闹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过几天,再过几天,我定能……”

“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行行行……”余一鸿趴在桌子上,“对了,世荣,我让你帮我查的事,可查到了?”

“查到了,杀害你娘和花伯母的那个聂公公,这几日都在东厂,最近貌似会派出一大拨人手出去执行任务。五日后,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或许是两人聊的太过专注,没有人在意到门口那抹一闪而过的红色身影。

……

“聂公公…五日后…”

当傅红雪对着余一鸿说出这两个词的时候,余一鸿的茶杯直接摔成了好几片。

“雪儿,你……”

“我都知道了。”傅红雪红着眼看着余一鸿,“七年前,你抛下我一个人,如今,你又不带上我了?”

“不是的雪儿,我……”这是余一鸿第一次见他红了眼眶,不免失了分寸。

傅红雪用力地用手背擦了下眼泪,说:“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对不对?”

“是。”

“你早就查到了杀害娘的凶手了,对不对?”

“是。”

“你打算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去报仇,对不对?”

“不是。”

“余一鸿!”傅红雪一把将手里的刀拍到桌上。

“雪儿,你听我说,”余一鸿冷静下来,把面前激动的人儿摁回椅子上,“这件事本是因我而起,伯母的死,也是因为我。”

“能不能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傅红雪压着声音,吸了吸鼻子。

余一鸿怔了片刻,吐出一个字:“好。”

……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余一鸿也红了眼眶。

突然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傅红雪轻轻地抱住他,将头搁在他的颈窝,道:“这些年,辛苦了。”

余一鸿抬手,紧紧地回抱住他。

“雪儿,答应我,不要冒险。”

“……”

“好不好?”

“一鸿。”傅红雪松开了环住他的双手,“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你……”

“你信我吗?”傅红雪抬头。

“信,可是…”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紧接着,他收到了一个冰凉的吻。

小心翼翼,若蜻蜓点水。

而傅红雪就在他发愣时悄然离开。

……

傅红雪已经三天没有来找他了。

余一鸿这几日内心越发不安。离他们说的五日已经只剩两日的时间了,傅红雪向来独来独往,若东厂部署有变动,便难以脱身。

而且据宋世荣每日的汇报,东厂的人员貌似削减的有些不正常。就像故意引他们去的一般。

这太不对劲了。

可他现在联系不到傅红雪。

他定是刻意躲着他的,余一鸿想。

……

先前说的日子接踵而至。

连续五日没有联系到傅红雪的余一鸿换好了夜行衣,待天色一黑,便蹲在了东厂外。这里是守卫最松懈的地方,依傅红雪的性子,必定是会从这进入。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便看到了同样穿着夜行衣的傅红雪。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猫着腰向他走来。

“傅红雪,你疯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来吗?”余一鸿压低声音,带着稍许怒气对着傅红雪说道。

“我也说过,你不能丢下我。”傅红雪眼神坚定,怕也是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好,那你便跟紧我。”无可奈何的余一鸿只能妥协。

两人一路从后院摸到聂公公的书房。一路上的守卫众多,时不时还会有要出发去出任务的锦衣卫。两人也是小心再小心才到达的书房。

傅红雪正打算推开门进书房,余一鸿却忽地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不好!快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霎那间,书房周围火光冲天,一拨又一拨的人从各个房间冲了出来,将他们严严实实地围成了一个圈。

“雪儿,一会儿我从东方突破,撕开一个口子,你赶紧走,去魅香楼,通知宋世荣来支援。”余一鸿环视一周,传音给傅红雪。

“那么多人,你顶不住。”傅红雪自是知道支援的重要,但他不能让余一鸿在这儿等死。

聂公公从一干人等后走出,笑的奸佞:“余一鸿啊余一鸿,你在我眼皮底下呆了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当年你母亲为了你们一族,拼了命的跟我斗,最终还不是成了我的养料。”

“还是你认为,如今的你,已经比得上你母亲?”

“你闭嘴!当年我白狐一族分崩离析,还不是因为你四处传播长生之说。我母亲当初为了大义而死,容不得你这等人造谣玷污!”听到面前这个恶心的男人居然还敢提自己的母亲,余一鸿气的浑身直发抖。

“哈哈哈,总之,今晚,你跑不掉。”聂公公转过身走出人圈外,“余一鸿,今日我要拿你的心,来做我最好的药引。”

“你休想!”

瞬间,刀剑碰撞摩擦的声音充斥着所有人的耳朵。傅红雪也拔出了他的黑色古刀,出刀快如闪电,招招见血。余一鸿的长剑已然出鞘,剑走偏锋,身形矫若游龙。“锵!”傅红雪的刀砍上了其中一人的银剑,震得那人直接剑脱了手。

可即便是两人武功再高,也不敌对方的人海战术。

消息确实有误,东厂的人手绝大部分仍旧守在这里。他们两人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消灭了大部分。

“一鸿,直接上!”傅红雪找准时机,冲到余一鸿身边。

“好。”

两人默契地往聂公公所在的方向发起了疯狂地进攻。

不一会儿,包围就让他二人撕开了一条口子。

“没想到你二人竟有点本事,居然能灭了我东厂如此多的弟子。”聂公公表情有稍许的凝重,“今日,便让你们领教一下老夫的厉害!”

说着,他飞身而入,身形诡异地如同鬼魅,叫人眼花缭乱,将两人圈住。两人皆屏气凝神,不敢放松丝毫。

动了!

妖族对环境的波动敏感更甚于人类。余一鸿猛地感觉到了那人内力的波动,就在傅红雪的背后!

可此时他已经来不及思考,只是下意识地挡在了傅红雪的身后。

“扑哧”“扑哧”

两声皮肉绽开的的声音。

傅红雪集中了他最高的注意力,可终究是晚了一步。他尽全力将刀刺向冲过来的聂公公,可终是没能拉住余一鸿。

“扑通”一声,聂公公倒地,已是没了气息。

“一鸿!”

他丢下刀,颤抖着接住余一鸿往后倒的身体,跪在地上。

余一鸿就这样卧在他的怀里,嘴里冒出鲜血,脸上也尽是血污。看起来狼狈极了。可他的眼睛却明亮的很。

“雪…儿,我们…报仇了…”余一鸿笑了,漂亮的眼角微微上翘,“可惜……我还未能……好好…陪着你……”

“一鸿,你别死好不好……”傅红雪已然泪流满面,“你不是狐族吗?狐狸不是有…有九条命的嘛…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余一鸿艰难地抬起手,拂去他脸颊上的泪珠:“傻瓜,那是…九尾狐族…和我们…不一样的……”

“我不管!你不能死!你还没有带我去见过这世上最美的风景,你怎么能死呢!”傅红雪伏在余一鸿的身上,哭的不能自已。

“对不起……”

怀里的人渐渐变成了一只皮毛染血的白狐。

“骗子……”

……

一夜之间,东厂被破,被压迫过的妖族和百姓纷纷前来唾弃这一群丧家之犬。

可没有人知晓,那两位立下大功德的英雄去了哪儿。

只是听有些人说,曾经见过一个穿着十分像傅红雪的男子,在云游四方。

身边还跟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

“一鸿。”

“没事。”

“你未曾带我去见过的风景。”

“我带你来看。”

——全文 完——

下一棒 交给@苍白失忆 太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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